2013-2022，我们该如何追忆支付这十年。

收单的全民参与时代

2013年3月，他上任。

2013年7月，《银行卡收单业务管理办法》发布并执行，为收单行业的黄金十年发展打下基础。

该文件就明确了拥有经营活动的个人也可以申请POS机，这就打开了新的市场，也让个体户可以进入到电子支付的收支时代，享受数字化支付带来的经营便利。

2013年末，银行卡跨行支付系统联网商户763.47万户，联网POS机具1063.21万台；到2018年末，联网商户和联网POS机具达到了一个顶点，分别是2733万户，3414.82万台。

在这五年间，联网商户量增长了超3.5倍，POS机具增加了超3.2倍。在完成高速增长之后，后续的五年里，由于监管政策改变，收单市场略有波动，但整体保持稳步增长态势。

此外，让个体户也可以申请POS机，也就让其可以接受信用卡支付，难以避免地会出现信用卡套现问题。彼时答记者时，信用卡套现问题已经拥有完善的司法解释，以法律来保护各方权益，这已经是比管理办法更高级别的约束。

但法难责众，信用卡套现在这十年间迅速崛起。这是一个毁誉参半的行当，一方面很多人认为，信用卡套现给了小微商户低价的融资渠道，推动了从发卡到收单整个支付链条的发展；另一方面，信用卡套现带来了潜在的金融风险，虚假交易带来数据统计失真，甚至助长违法犯罪。

然而无论如何，《银行卡收单业务管理办法》之后，收单行业真正的迎来了大众创业的时代，收单外包机构爆发，支付服务商逐渐成为了商户服务中必不可少的角色。

截至2023年10月底，中国支付清算协会的收单外包备案系统显示，已经有22779家机构通过了备案，这已是不小的市场。

曾有行业人士向移动支付网吐槽，现在“阿猫阿狗都说自己是搞金融的，而实际就是卖POS机的”。这也间接的说明了支付行业进入门槛低，大众参与热情高。

放开一个新兴市场，监管需要很大魄力。

二维码支付的生死时刻

2014年3月，人民银行下发《中国人民银行支付结算司关于暂停支付宝公司线下条码(二维码)支付等业务意见的函》，暂停支付宝、腾讯的虚拟信用卡产品，同时暂停的还有条码(二维码)支付等面对面支付服务，并要求支付宝、财付通将有关产品详细介绍、管理制度、操作流程等情况上报。

彼时，很多人认为这是彻底的叫停，而实际是暂停，还有重启的机会。到2014年年底，支付巨头的双十二线下活动，再次引爆扫码支付。到2015年，微信、支付宝的移动支付大战进入高潮，中国移动支付普及速度也进一步提速。

2018年，在一次国际会议上，一位国际金融机构负责人提问，中国移动支付发展越来越快的秘诀是什么？

他说，“几年前，当移动支付最早出现的时候，我们也听到过一些不同意见，包括对风险的担心。但中国政府决定采取一种“包容审慎”的监管方式。所谓“包容审慎”的监管，就是当新的业态出现时，政府没必要一下“管死”，而是先看一看，在发展过程中逐步纠正问题。”

包容审慎很难得。

开放支付市场

2015年4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实施银行卡清算机构准入管理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

2015年6月1日起，符合要求的机构可申请“银行卡清算业务许可证”，在中国境内从事银行卡清算。这个《决定》的发布标志着我国银行卡清算服务市场实现了面向国际和国内的全面开放。

2018年，美国运通在华合资公司获得人民银行筹建银行卡清算机构的许可。2020年，美国运通在华合资公司获得人民银行颁发的《银行卡清算业务许可证》，并在8月正式开展人民币清算业务。

此外，2019年，PayPal正式获得批准，收购国付宝获得支付牌照，以外资支付公司的角色进入中国支付市场。

他说过，中国对外开放的大门决不会也不能关上。

96费改带来活力

2016年仍是支付行业值得关注的一年，知名的“96费改”文件——《国家发展改革委中国人民银行关于完善银行卡刷卡手续费定价机制的通知》发布。

该文件的目的是，进一步降低商户经营成本，扩大消费，引导银行卡经营机构提升经营管理水平和服务质量，增强竞争力，促进我国银行卡产业持续健康发展。

费率标准从原来的餐饮娱乐类商户1.25%，百货等一般类商户0.78%，加油站民生类商户0.38%，统一下降到0.6%左右的价格，仍然保留部分优惠类商户。对于大多数小微企业来说，可谓是费率减半。

此外，借贷分离开始执行，即借记卡和信用卡采取不同的费率标准，信用卡费率不设上限，对支付产业影响深远。

收单环节服务费实行市场调节价。收单机构收取的收单服务费由现行政府指导价改为实行市场调节价，由收单机构与商户协商确定具体费率。

政府放手，让收单服务更加贴近市场，进一步激发收单市场活力。

他曾说，深化“放管服”改革、优化营商环境，是激发市场主体活力和发展动力的关键之举。

网联背后的魄力

2017年，网联上线，断直连、备付金集中交存同步进行中。

网联的上线阻力很大，经过电子支付多年的发展，银行与支付机构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竞争与合作不断演进，利益链条较为复杂。而断直连与备付金集中交存，使得二者不再能够绕开清算网络，防范金融风险。

此外，在2017年，人民银行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无证经营支付业务整治工作的通知》，对于无证开展支付业务的行为进行整治，避免携款跑路的情况发生。

在这一年，支付行业明显感受到了监管正在趋严，行业乱象正在得到整治。到2018年、2019年，断直连及备付金集中交存完全落地，多年支付乱象得到了系统性的整顿，支付行业顶层监管架构得以完善。

他曾说，对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的底线，我们有信心和底气、有能力和办法。

刷脸支付创新

2018年被称为刷脸支付元年，2019年迎来刷脸支付线下推广狂潮。

作为新兴的支付方式，刷脸支付备受关注，肯定也有质疑。一方面，刷脸支付较之二维码支付更加便捷，减少对手机的依赖，甚至可以满足无障碍支付需求；另一方面，刷脸支付存在生物信息泄露风险，民众担忧“丢脸”后的资金安全。

到现在，刷脸支付仍然存在诸多争议，但它的确成为了常见的支付方式，在园区、自助零售等领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并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

他曾说，更好发挥科技创新对发展的支撑引领作用。

支付让利小微

2021年6月，人民银行等五部委联合发布了《关于降低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支付手续费的通知》，降费政策主要内容是普通商户费率9折、优惠商户费率7.8折、政策维持3年。

彼时官方曾透露，小微企业占我国市场主体的96.5%，GDP贡献60%，就业贡献80%。2021年也正是在新冠疫情防控期间，小微企业的生存愈加困难，降费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经营压力。

他曾说，中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是市场主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发展经济、扩大就业、活跃市场、改善民生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最后

过去的十年，被行业成为黄金十年，是支付产业向市场化迈进的十年，是真正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时代。

开放带来泥沙俱下的同时，还有大浪淘沙。以不“管死”为前提，鼓励创新，包容审慎，逐步规范，中国的移动支付产业领先全球。

2021年1月，《非银行支付机构条例(征求意见稿)》发布，今年有望正式发布，新的时代也将来临。